清流雙月刊 NO.31

69 No.31 JAN. 2021 「逍遙遊」，一種自由、和諧、審美的最 高狀態，即所謂「天人合一」的境界。因 此，不論是書法或者太極拳，其順此發展 的結果，必然導向個人境界的提升和藝術 審美的完成。難怪劉熙載《書概》要說： 「書，如也。如其學，如其才，如其志， 總之曰如其人而已。」因此吾人也可以說： 「拳如其人」。 意 道是如此玄妙而難以捉摸，因此不論 書法或太極拳都強調靜心的重要性。傳王 羲之〈記白雲先生書訣〉說：「內貴盈， 外貴虛；……望之惟逸，發之惟靜。」虞 世南《筆髓論．契妙》則說：「欲書之時， 當收視返聽，絕慮凝神，心正氣和，則契 於妙。」這都是強調心的重要。心之動為 意，若要追求意妙，當然得從心著手，調 整心的狀態以便於書寫或行拳。太極拳方 面如武禹襄〈十三勢行功心解〉言：「內 固精神，外示安逸」、「神舒體靜，刻刻 在心」、「以心行氣，務令沉著，乃能收 斂入骨。以氣運身，務令順遂，乃能便利 從心」，所述與書法近乎雷同。 傳統書論有所謂「意在筆先」之說， 吳德旋《初月樓聞見錄》轉述其師錢伯炯 論書一段，可以協助吾人理解其中的深刻 意涵，其曰：「夫意在筆先者，非作意而 臨筆也。筆之所以入，墨之所以出，魏晉 唐宋諸家之所以得失，熟之於中，而會之 於心。當其執筆也，繇乎其若存，攸攸乎 其若行，冥冥乎，成成乎，忽然遇之，而 不知其所以然，故曰意。意者，非法也， 而未始離乎法。其養之也有源，其出之也 有物，故法有盡而意無窮。」書法所追求 的意，乃欲避開作意而追求會之於心，不 知其所以然而然，不受法的羈絆。在太極 拳方面，武禹襄〈十三勢行功心解〉說：「精 神能提得起，則無遲重之虞，所謂頂頭懸 也。意氣須換得靈，乃有圓活之趣，所謂 定心